Chapter15.像死一般的安静
作者:顾存诗      更新:2016-08-14 15:08      字数:2852
    有时候,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的事情,就像莫于泽的离开一样,洛雨格从来都没想过那次在酒吧天台和莫于泽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
    杜婉心从医院出来之后已经是快一个月的时候了,那时候汝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华尔兹非要让雨格和她一起排练,还说什么李佳伟到那一天会来,天真和杜旭东都会来,雨格瞬间感觉自己真的是专门为做灯泡准备的,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,而雨格却只能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一不留神,雨格踩住了汝沁的脚,只听到汝沁哎呦一声说道:“雨格啊,跳舞可要专心,怪不得你一点跳舞的细胞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雨格突然松开手,看着汝沁的脸庞说道:“是啊,我就是这么笨,手脚什么的一点都不灵活。”

    汝沁看着有点气馁的雨格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:“哎呀,没有啦,你手还是很灵活的啊,你看你绘画都不错,对了,雨格,老师说让你办元旦板报,还说给你找一个搭档来着,找到没?”

    雨格还没说话,杜婉心就搂着墨阳的胳膊来了,她看着在那里练舞的汝沁和雨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:“你们这是跳舞吗?还以为是广播体操呢,不过,洛雨格,墨阳绘画不错,他应该就是你们老师给你找的搭档,你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板报这么弄才最好。”

    说着,雨格似乎看到杜婉心嘴角还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,她也可以那么温柔么,竟那么好看。

    雨格有点看呆,汝沁突然松开手,看着杜婉心说道:“我可是听墨阳说你以后一辈子都不能跳舞了,真遗憾哎,就算广播体**也不能做了吧。”

    杜婉心有点生气,她的眉毛邹在一起,不过,又突然,眉开眼笑的说道:“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,莫于泽因为迟迟不肯醒来,然后,他家人带着他去很远的地方治疗了,至于哪个地方我就不知道了,但是,一定里我们这个小城很远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的眼神看向雨格,雨格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的红色滑盖手机,突然,很想更多的了解莫于泽,了解那个喜欢安静,喜欢发呆,喜欢沉默,最好是死一般安静的男孩。

    明明还有那么多问题要问,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,怎么,就这样走了,悄无声息,是不是有时候过客也会给你一种留恋的感觉。

    汝沁听到杜婉心的话,突然大叫道:“怎么可以这样啊,请我们吃了那么多顿饭,就这样走了,杜婉心,莫于泽怎么生病了,那天我们走后你们又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 说着,汝沁看着杜婉心,杜婉心只是笑,然后,拉着墨阳的胳膊就要离开。

    雨格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看墨阳了,因为,此刻的她目光有点呆滞,那天,雨格明明应该相信他的吧,应该相信那是假的,而在莫于泽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,雨格却让他道歉,酒品那么好的他就算喝醉,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,何况,之前他为了维护雨格竟和杜婉心那么说话。

    雨格仿佛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手里紧紧的握着那部红色的手机。

    汝沁的手在雨格面前晃呀晃,不知道晃了多少下,直到汝沁不耐烦的在雨格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:“雨格,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莫于泽了吧,不过,莫于泽家可是很有钱的,虽然,他爸爸从小就不喜欢他。”

    汝沁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一副八卦的样子说着,雨格突然抬起头看着汝沁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他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他?”

    汝沁拿起旁边座位上的衣服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:“当然是听沐晨说的了,他爸爸可是商界的精英人士,而莫于泽呢,虽然长得不错,平常学习也不错,可是,一到公共场合还有大型考试的时候,他就特别紧张,然后,每次考试成绩都不理想,一次,两次,三次,莫于泽的爸爸说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成就大事,然后,上小学三年级好像就不再管他了。”

    怪不得他非要抄雨格的试卷呢,原来是这样的,难道那天星期六和星期日莫于泽的父亲也回家了,然后,他们又发生什么矛盾莫于泽一气之下才去的酒吧么?

    雨格沉默,皱着眉头,很认真的思考的样子,在汝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雨格已经拿着外套跑了出去,目标很明确,蓝堡湾二栋三楼302室,雨格拦了一辆**轮报的地址,汝沁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:“雨格,你要去莫于泽家找他?”

    雨格只是点头,不说话,汝沁突然敲着雨格的脑门说道:“你傻啦,莫于泽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,他的退学手续就已经办好了。”

    雨格突然看着她,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汝沁摸了摸雨格的额头,证明没有发烧,然后,她摸了摸冻的发红的鼻子说道:“我从我姑姑那里看到的啊,莫于泽,在两个星期之前就退学了。”

    雨格不说话,她看着窗外没有颜色的天空,像水银一般,仿佛只要把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就会中毒,北方的冬天真的不能只用一个‘冷’字来形容,因为太冷,而不能说冷。

    来到蓝堡湾的时候,雨格向门卫打听了具体位置之后还是跑的很快,着急的样子就像一只小兔,汝沁才跑了两步就感觉气喘吁吁的,索性她也就不跑了,竟然慢悠悠的观赏这里的精致。

    四季常青的物种,让这个小区即使在冬天也依然有种生机盎然的样子,这应该是这个小城最好的小区了吧,她记得姑姑家的小区好像就在这里。

    一想到万一碰到姑姑不知道怎么找借口,汝沁就跑的飞快的追上快要进楼道里的雨格,然后,拉着她的胳膊,倚在她的肩膀上喘气。

    到了302室的时候,雨格还没伸手按门铃,汝沁倒是眼疾手快的直接按了一下,然后,里面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,她看着两个陌生的女孩问道:“你们有事吗?”

    一脸慈祥的样子,但是,眼睛因为太肿仿佛没有了慈祥的感觉。

    雨格嘴角露出微笑,看着面前的老人很有礼貌的说道:“我们是莫于泽的同学,老师让我们来看看他。”

    或许是雨格的那抹微笑融化了一身戒备的老奶奶,良久,她才让雨格和汝沁进来。

    里面是空调流露出来的暖气,很温暖,很温暖,三室两厅的房子,很宽敞,摆设很少,好像没有一点人气,即使开着空调,却依然有种冷冷的感觉流入人的心里。

    老奶奶从厨房拿来两杯热水,然后,看着不远处一个开了一条缝的门说道:“小泽就在那屋里住,不过,医生说他求死心太强,应该不会醒来了,小泽啊,从小就是和我住,直到他上初中我被他爸爸接走,他都是一个人住,一个人啊,这么多年,小泽他是怎么过来的啊,毕竟还是一个孩子,他要是去了,我可怎么活啊。”

    说着,老奶奶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,从脸颊上滴落,然后,掉在地板上,很晶莹剔透,却,感觉很让人心疼。

    雨格拿着几张抽纸,递给了老奶奶,然后,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,一副坚定的模样说道:“奶奶,你放心,于泽会好起来的,我们会让他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汝沁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雨格,老奶奶突然不哭了,嘴角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,用纸巾擦着眼泪说道:“没事,没事,或许小泽感觉,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,如果死真的能减轻他心灵上的痛苦,那么,奶奶不会难过的。”

    眼眶红红的样子,乐观微笑的样子,雨格看着面前的老奶奶,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,感觉奶奶情绪稳定些,雨格看着奶奶说道:“奶奶,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于泽吗?”

    奶奶摆摆手,对着那两个人说道:“看吧,看吧,没事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奶奶去了阳台,那个阳台上摆满了盆栽,有一个躺椅,老年人好像都很喜欢的,很崭新,应该是新买的。

    走进莫于泽的房间后,一片黑色出了床上的被子是白色的,雨格和汝沁以后天黑了呢,窗帘是灰色的,汝沁像是走近鬼屋一般搂着她的胳膊,紧紧的跟着雨格,雨格把窗帘拉开,然后,把灯打开,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那么的安静,终于可以像死一般的安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