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  辽朝出手了
作者:彊疆      更新:2024-05-23 07:33      字数:2809
    第140章 辽朝出手了

    庆兴府。

    吐蕃战败后,西夏大将野利雄狼狈逃回西夏,将事情经过如实禀告其主。

    不待幼主李秉常开口,梁太后已将野利雄大骂一通。

    国相梁乙埋急忙出面调解:“太后,此责任不在野利将军,只是南朝元帅王韶用兵神出鬼没,才使野利将军失利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哪有什么‘所以’?”梁落瑶已是歇斯底里地吼叫道,“知道吗?吐蕃归顺南朝,即意味斩断我西夏的右臂,使我朝完全失去南面的屏障。国相岂不闻南朝那《平戎策》中的规划,先和好吐蕃,而后再征讨我大夏,收复他们的失地?现在我朝已失去南面屏障,岂能不岌岌可危?”说着,连连拍打坐椅的扶手,对儿皇帝惠宗说道:“陛下,你也得拿个主意呀。”

    惠宗李秉常本就有心与宋朝和好,但母后与国舅听信辽朝的挑拨,硬是唆使吐蕃去攻打宋朝,结果落到如此地步……惠宗自然不敢指责母后与国相的不是,只得说道:“母后,事已至此,以儿臣之见,还是派一位使臣前去宋廷,就说此次战事全由北朝挑起,夏宋还是以和好为贵。”

    梁太后一听,气得将扶手拍得更响,厉声说道:“皇上就知道和好,和好?宋朝已断了我大夏的臂膀,随时都有灭掉我朝的可能,你还要去与他和好?你拿什么去和他和好?他能和你和好?简直就是与虎谋皮!与虎谋皮!”

    梁乙埋见太后咆哮,便奏道:“太后勿躁。事已至此,着急已无用处,我朝还是快去禀奏北朝,求他拿出救我大夏的主张。太后,这才是上策呀。”

    梁太后咻咻喘息良久,怒火才渐渐消息,说道:“国相,既然如此,你看派何人去辽朝为好?”

    梁乙埋道:“此事体重大,派他人去本相难以放心,还是臣亲自走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梁太后点头同意。

    梁乙埋到了辽廷,当然不会在辽主面前说失去吐蕃等于断了西夏臂膀的话,只说当今南朝是何等的厉害,军队作战是何等的骁勇,若辽朝再不出手,只怕他夏朝难以自保,不得不与大宋妥协……如此之类半挑衅半要挟的话语。

    辽主耶律洪基不傻,当然听出梁乙埋话中意思。他本想利用这班“小兄弟”来为自己在前方冲冲杀杀,使自己这位“老大哥”坐收渔利,不曾想好不容易挑起的一场战事,小兄弟们竟被打得投降的投降,退缩的退缩,最后反倒将自己推上了战事的风口浪尖。

    狡猾而狂妄的耶律洪基心里想着,表面却装着极其平静,对夏相说道:“贵朝的意思朕已明白。此战的失利,纯是吐蕃的无能,使南朝一时占了上风,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刻,你我两朝越要精心团结,不可让南朝就此痛痛快快地发展壮大。回去对你们家太后说,我大辽很快就会拿出果断措施,决不会让南朝就此猖狂下去。”

    梁乙埋不放心,最后仍要挟一句:“陛下,只有贵朝真正给了南朝严厉的惩治,我朝才能看到希望,才有信心呀。”

    梁乙埋走后,耶律洪基急将国相萧佑丹召来,懊躁地说道:“看来朕那顿盛筵是白喂了一群无用的狗了。”

    萧佑丹知道辽主指的是吐蕃归降南朝一事,奏道:“陛下,吐蕃虽是归顺了南朝,但还有西夏哩。那酒筵如何叫喂了狗?”

    耶律洪基愤然说道:“吐蕃归顺了南朝,西夏也成了缩头乌龟,反把对付南朝的事推到我北朝身上,此不叫那盛筵喂了狗还叫什么?”

    萧佑丹道:“陛下别忘了,西夏还有个小傀儡皇帝哩。”

    “李秉常?”耶律洪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说道,“那个小儿皇帝,他思思念念都是想着废蕃仪复汉礼与南朝和好,指望他还能同我们一道真心抗衡南朝吗?再说,今日听萧佑丹的口音,若我大辽不主动给南朝施压,夏朝就有与南朝妥胁的可能。果如此,我北朝岂不成了孤军作战?”

    萧佑丹道:“陛下,此不用着急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“正是因为夏朝有了那样一位儿皇帝的存在,梁太后根本就不敢脱离我北朝,她还得死死依靠我北朝的力量来巩固她的垂帘听政。”

    耶律洪基觉得也是道理,于是问道:“国相,既然如此,下一步该如何行动?”

    萧佑丹道:“臣已接到石越的来信,说南朝目下正遭大旱,朝中大臣无不惊慌失措。我朝正可利用此机会去煽风点火,只要此次煽风点火成功,臣敢保证,南朝内部定然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。这是其一。其二,南朝前段时间在雄州筑了外罗城,在白沟馆驿添盖楼子叶窗,我朝正可以此为由,给南朝施压,一面叫他们立即将那些建筑拆除,一面叫他们前来磋商,与我重新划分蔚、应、朔三州疆界,如不依从,我朝将借机出兵索回十县。”

    原来后周显德六年,周世宗柴荣亲率水陆两军北伐契丹。由于柴荣威名在外,契丹人闻风丧胆,纷纷逃窜,很快,周军就收复益津关、瓦桥关、鄚州、瀛州等地,共计三州十七县。宋建立后,辽朝把这笔仇恨记在宋朝身上。先是在宋太宗时前来索取,经过战争,宋朝惨败,不得不于宋景德元年,与辽朝签订澶渊之盟,以银绢买得几十年的和平。北宋庆历二年,辽兴宗耶律宗真故伎重演,派翰林学士刘六符南下汴梁,再次索要柴世宗收复的土地。这下把仁宗帝吓急了,迫不及待要将皇女嫁予辽朝皇太子耶律洪基以和亲了事,朝臣以为此事有辱大宋,竭力反对。仁宗无奈,只得派枢密副使富弼前去交涉,最后,虽未将皇女嫁与耶律洪基,但在“澶渊之盟”的基础上,每年又给辽朝增银十万两、绢十万匹的“岁币”。

    萧佑丹现见耶律洪基尚在犹豫,又奏道:“陛下,此次即使不能与南朝再来一次‘澶渊之盟’,但如能索回十县,既是挫败了南朝的锐气,收回了疆土,又使夏朝看到希望,他们自然会与我们胁力同心,共同对付南朝。陛下,此机会万不可错失呀。”

    耶律洪基说道:“此办法虽好,但朕还是担忧,南朝今非昔比,既有那雄心勃勃的宋皇赵顼,更有那一心变法图强的宰相,他们会听任我们的摆布?再者,如是真的出兵,我们能有几分胜算?”

    萧佑丹道:“陛下,南朝这个国家深受儒家思想影响过深,那些文官迂阔之极,只知礼义忍让,而完全没有了他们本有的那种尚武精神,现在看似他已强大起来,但只要我们一如既往施加压力,他们最后一定会屈服退让,只要他们屈服退让,我们的目的岂不就达到了?”

    耶律洪基仍是摇头:“吐蕃这次以开战相威胁,南朝不仅没有退让,更是打得吐蕃一个个降服了。丞相,我们不得不从中吸取教训呀。”

    萧佑丹道:“陛下,那不是南朝的强大,而是吐蕃各部落之间不团结,人心涣散。这次吐蕃被打得降服,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再者,从疆域与实力来说,我朝绝是一个吐蕃可比,南朝此时虽是强大,但他又怎敢真与我大辽开战呢?再说,我们若以武力来要挟南朝,必然又会引起南朝战与不战的内讧,根据以往的经验,只要南朝内讧起来,更甚于我朝以武力去征服啊!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辽主耶律洪基摸了摸秃顶的大脑袋,哈哈笑道:“看来国相是捏透了南朝这个软柿子的本质喽。好,既然如此,国相立即给石越去信,要他趁大灾之年给南朝制造更多更大的麻烦。本王也给南朝皇帝去国书一封。”说着,端坐龙床,稍 作沉思,提笔写道:

    “大辽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:你我兄弟之邦,本应以守信义为要,而贵朝近日却在河东路沿边增修戍垒,起铺舍,又于雄州筑外罗城,在白沟馆驿添盖楼子叶窗,此皆有违誓约,望贵朝尽快撤除,以还原状。同时立派使臣前来,与我共商蔚、应、朔三州重新划界之事。若有悖,后果皆由贵朝自负。谨白。”

    国书写好后,交有司送出。

    萧佑丹也给石越去了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