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家九口人來到海灘。

    沙灘上很多人，幾個男人圍著女人正呼哧呼哧地忙著。母系社會見慣不怪，這點事從開放到私密再到開放，經歷了漫長的歲月，沉澱著沉重的歷史。

    武王伐紂、妲己誤國，呂布殺董卓，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，勞斯血洗特洛伊城，不都是為了這點事嗎？如果把這點事當成吃飯睡覺一樣隨便，天下會少很多麻煩事。多提供豐富的膳食與舒適的賓館，天下太平無事。三珍海味不能天天吃，五星級賓館與茅草房也要換著住，何必把這點事搞得神秘兮兮，古墓里沒東西不如敞開，免得盜賊惦記瞎忙活。

    孩子的教育也從博大到狹隘再到博大，同樣也經歷了漫長的過程，更沉澱著坦蕩到私情雜欲再到博大無私，最終完成了人性的回歸。嬰兒哇哇落地睜開幼眼，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父母，其後吮吸母親的乳水、圍繞著家庭成長，從小培養一畝三分地思想，這是一種摧殘，童真被這種教育滌蕩無存，成人後思維永遠定格在老婆孩子熱炕頭。雷鋒是因為孤兒，助人為樂的雷鋒精神只有社會撫育成人才更加普遍，什麼教育模式教育成長什麼類型人，改革教育體制也要從改變婚姻制度開始。

    目前是嬰兒出生後直接送保育院，法律上確定為家庭成人的子女。四歲入學、十四歲大學畢業成人前社會撫養，母子根本不相識，就連婦女哺乳時的乳水，都是送保育院平均分配。

    愛子之心人皆有之，沒有否認這一點，而是發揚之。凡十二歲以下皆為子，十二歲以上皆為父母，凡十二歲以內者，均可以成為丈夫、夫人。社會充分滿足了人們的獵奇欲與好奇心。

    海倫趴在浪板上，雙手輕輕地劃水保持著方向，海浪一會把她涌向峰頂眺望茫茫大海，時而跌落卷入谷底享受被海浪包裹的刺激。

    正順著海浪涌力箭一般前行，歐文突然從對面快速沖來，眼看要撞上了。“啊…”海倫驚叫著，歐文突然站立在浪板上，一個猛子從她身上飛躍過去扎入海浪中。海倫嚇得從滑板上跌落水里。歐文從水下潛游到她旁邊，抱著她雙雙浮出水面，倆人接吻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嚇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海倫，我舍不得你走。”

    “葉琳刀子嘴豆腐心，別老跟她斗嘴。你們會好的。”海倫摸著他的頭安慰著。

    “海倫，我也舍不得你走。”泰森不知從哪冒出來，三人相擁、換著與海倫接吻。

    泰森抱著海倫走向海灘，倆人把她泳衣脫下，夫妻今天最後一晚，三人格外珍惜。銀白色的玉體在金色夕陽下閃金光，兩大桃沉甸甸，長臉細眉櫻桃嘴，有點東方人的美感。海倫躺在沙灘上任由他倆擺布，也盡情地享受著。夕陽、海灘、美景，雖然是人與自然的和諧。但不是時候，一旦懷孕有可能落選。

    正忙得歡，葉琳他們三個來了，向東和亞博就想上葉琳。葉琳說海倫要走了，機會不多去找她。見向東亞博過來，海倫讓他倆去找葉琳，別讓她坐冷板凳。泰森下來過去了，歐文有些不願意走，海倫命令著喊去啊，他才過去。

    完事後，一家人靜靜地躺在海灘上，以後天涯各一方、千言萬語掛心頭。天黯淡下來，倆月亮似對情侶一大一小掛在空中，銀白色月光灑落下來，讓女人的酮體更加嫵媚，卻讓男人更加惆悵。

    這個年代，人們的道德倫理觀念發生了改變，不避諱這點事，只要不當著未成年人面就行。女人的美除了身子與內心外，也體現在她撫慰了多少男人上，尤其撫慰過杰出的男人，而男人的美體現在他對社會的貢獻上、體現在情操與道德上。

    海倫望著天空的明月，小的那顆升空前見過，比大的要明亮一些，情不自禁想起了前羿。見她若有所思，葉琳用胳膊肘踫踫她。

    “想什麼呢？”

    “沒想什麼。”

    “海倫，你有過多少位男人？”

    “三十多個。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二十多。好羨慕你。”

    “別著急，會超過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最難忘哪一位？”

    海倫望著天空月亮，指著那小的說︰“他！”

    “它！”眾人木訥，葉琳反應敏捷，是前羿啊。話題有些刺人神經，葉琳感覺四個男人不咋開腔，建議去喝酒。

    初夏的海邊，酒吧人群鼎沸，推杯換盞、觥籌交錯。正巧瓦利亞他們也在，九人落座在長排桌子兩邊。沒有服務員與老板，只有一位管理員負責清理衛生，將空酒瓶收集好等廠家定期來回收，酒沒了通知配送中心。

    酒擺放在櫃台，各種酒密密麻麻排列著，自己喝啥拿啥。向東拿來幾瓶啤酒，亞博拿了兩瓶威士忌，歐文拿了瓶伏特加和泰森對飲。

    瓦利亞老公听說海倫調上海了，不算高升但是高走，過來表示祝賀，分別擁抱話別，海倫倒了杯啤酒與他們共飲。自從上次結識海倫喜歡上了，想著下屆與她婚配，得知她要走內心滿是遺憾。

    瓦利亞問何時動身，听說星期天下午，又問究竟去太空部干什麼工作？海倫說不知道，前幾天檢查身體折騰半天，可能是太空部招收宇航員。

    你要升天了！男人們認為不會，太空部招聘宇航員十幾歲入選，海倫歲數大不可能。

    瓦利亞老公說他知道海倫去干啥，是太空部官員想知道古人是咋登月的，讓海倫去給他們講講。葉琳問講美國還是前甦聯？他回答講中國的萬虎，多勇敢把火箭綁身上就飛。萬虎沒白犧牲，他激發了後人探月欲望。歐文建議講嫦娥與阿耳忒彌斯，東方女神與西方女神在爭風吃醋，可能太空正進行選美比賽，地球派海倫去參賽，眾人哈哈大笑。向東認為太空部太會選人了，海倫去了這兩位就靠邊站了，端起酒杯預祝海倫奪冠，眾人舉杯而盡。

    泰森對向東說︰“你咋不向著嫦娥，冤枉叫向東？”亞博說干脆改名叫李向西。泰森認為向西不好，還是向東好，東邊陽光先出來，現在陽光珍貴啊。亞博又說干脆叫李向陽算了，眾人又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李向東一看這兩人圍攻自己，哪肯罷休，對著亞博說，你啞巴哪來那麼多話，對著泰森說，你泰森泰森你太陰森。

    海倫讓你們別打嘴仗了，“我到太空部也不一定能上天，說不定去打雜。”

    瓦利亞老公說打雜用得著這麼麻煩，上海能缺打雜人？肯定能上天。

    瓦利亞說︰“你看這倆色鬼，跟著別人夸人家老婆。可惜人家海倫要走了，這輩子配不成婚。”一老公兩屆即將離任，知道他喜歡上了海倫，本來想幫他拉扯拉扯的，現在成了泡影，內心也在為他遺憾。夫妻之間彼此介紹對方的心儀之人是種美德。

    葉琳對著四位老公說︰“你們有本事都跟著海倫去？”什麼李向東李向西的，我看叫李拉西算了。總夸別人誰心里舒服。

    眾人想笑又不敢，這話有點不對味，酸溜溜的感覺。海倫說他們沒事找事，以後誰管你們？

    葉琳說我才不管他們，以後髒衣服臭襪子什麼的自己洗，馬桶自己刷，我在單位把屎尿拉干淨再回來。葉琳也漂亮，身材沒海倫好，略黑略胖點，整天嘰嘰喳喳的。

    正說著閑話，海倫電話突然響，愛莎媽媽出現在視頻中，她焦急地說安娜發燒，正在送進醫院途中，迷迷糊糊不停地喊媽媽。海倫說馬上過去，這孩子身體不太好經常生病，特別依戀海倫。瓦利亞听說安娜病了起身跟著走，葉琳也說要去，安娜生病時海倫經常把她帶回家里照看，很喜歡這孩子。三女人交代男人們就在此玩，不要跟著去，去了也不起作用。

    到了醫院安娜正打著吊針，嘴里不停嘀咕著媽媽。海倫摸摸孩子額頭滾燙滾燙的，問愛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？她回答十一點多查房時發現的，想必是睡覺時著涼，應該沒有什麼大礙。海倫讓她趕緊回去，其他孩子也要有人照料，又交待後天的事不能耽誤，讓她聯系新來的老師。後天星期天，原計劃帶孩子們去海洋館玩的，看樣子安娜不一定能出院。愛莎說“行，我聯系她，你放心吧。”匆匆回學校。

    葉琳與瓦利亞正安慰著孩子︰“媽媽在這呢，媽媽在這呢。”安娜睜開眼楮，看見三位媽媽說全身好疼。海倫依偎她坐在床沿安撫。 

    “好孩子，打了吊針，馬上就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“媽媽，你什麼時候回來？”

    “等完成了任務，媽媽就回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麼時候能完成任務？”

    “媽媽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母子親情似乎驅走了病魔，安娜精神點。海倫想推遲幾天去上海，等孩子病好了再說，這樣走不放心。瓦利亞和葉琳都說那怎麼行，到上海是干大事的，不行不行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走，這有我們呢，安娜不光你一個媽媽。”

    “媽媽我沒事，你快去快回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，小孩都比你董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答應媽媽，要多吃東西病才能好的快些。”海倫告訴她後天還要去海洋館呢。

    “嗯。媽媽我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“沒那麼快，媽媽來了病立竿見影好了。”瓦利亞問她想吃點啥。

    “我想吃荔枝。”

    這有點難為人，荔枝是南亞地區的產物，時下正值產季，但受光照影響荔枝大量減產，每年空運過來的不多，超市經常斷貨。海倫起身想去超市，瓦利亞一把拉住她，深更半夜的超市早關門了。

    像超市醫院這些地方刷卡都不用，想要什麼拿什麼。但有些東西限量供應，倒不是有人看管，東西上注明了每人每天限量領取多少。醫院更簡單，有病住院、病好走人。超市半夜關門也不是為了防盜，怕刮風下雨打雷什麼的，曾經發生過水淹超市的事。

    瓦利亞給老公打通電話，讓他弄點荔枝送過來，說孩子想吃，她有位老公負責超市管理。半個多時辰，六個男人匆忙趕來，帶來了兩斤荔枝，跑了兩家才搞到的，他們圍著安娜問這問那。安娜卻讓歐文給她講故事。

    海倫給安娜剝荔枝，看著一大堆人亂哄哄的，讓他們都回去，晚上自己在醫院照看孩子。歐文正在給安娜講勒托賜予人類光明的故事，安娜吃著荔枝听得津津有味不讓他走。歐文就說他也留下，萬一有事有個照應，其他人離院回家。

    歐文上大學時追過海倫。當時他倆都在師範學院歷史系讀書，但不在一個班。海倫是學校文藝宣傳隊的骨干，歌唱得好、舞跳得也不錯，遇到什麼節假日學校組織演出都少不了她。時間久了，海倫的形象便印刻在他腦海里。學校不準談戀愛，歐文也不敢表白，海倫公主一般的女孩，可能不會正眼看他。

    歐文喜歡打籃球。有一次學校組織籃球比賽，歐文腿摔傷了，吃飯都得同班同學輪著送。踫巧那天送飯的女同學是文藝宣傳隊的，有事讓海倫代勞一下。

    海倫對歐文沒有很深的印象，再說也不在一個班，拎著飯盒按照地址找到歐文宿舍。

    同學們都在食堂，就他倆在，海倫讓他趕緊吃飯，好把飯盒送回食堂。歐文卻表示等她走後再吃，海倫就說那好吧，等會來取。等海倫取了飯盒正準備走時，歐文一把拉住她，往她手里塞張紙條。海倫想打開看，歐文卻表示現在不能看，回去再看。

    回宿舍打開紙條看，心里咚咚地跳。是一封求愛信，說喜歡海倫很久了，自從第一眼看見就在他心中扎了根，朝思暮想、夜不能寐，海倫像伊琳娜一樣美。少女情懷，海倫沒把紙條燒了或者交給老師，把紙條藏了起來。

    從那以後海倫經常收到歐文的求愛信，雖然她從來沒回，但喜歡看，每次看好幾遍，也開始關注歐文，操場上有打球的瞟上幾眼，有比賽時也關注一下。有一次比賽正好看見他，身姿矯健、箭步如飛，場上隊長、打中場組織，就是個子稍微矮了點。

    有一天海倫被叫到辦公室，班主任拿著封信問誰寫給她的？海倫一看字體，臉唰地紅了，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，心想信怎麼會落到班主任手里？原來這封信是歐文悄悄塞進她作業本里的，海倫不知道，把作業本交老師了。

    這下事鬧大了歐文被點名批評，還罰他掃了一個月操場。從那以後海倫再沒收到過求愛信，歐文也變得寡言少語。

    等孩子睡著後，倆人不免談論起大學時代的生活。

    海倫問當年給他送飯不吃是不是有意的，故意騰出點時間寫求愛信？歐文笑著解釋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，居然敢向她表白，信交給她後像完成一項神聖使命，心情格外輕松，問她為什麼不回信？海倫說怎麼回呀，學校不準談戀愛，回信同意不敢、拒絕又不舍不得，不過信寫得挺好，讓我很感動。歐文又問為什麼圖書館約見不來？

    那天晚飯後海倫忐忑不安地去了圖書館，躲在角落里一直窺探著歐文焦急地東轉西找，心里卻一直在打鼓，該不該出來見他？最希望的是他能把自己找到。見歐文匆匆離開，急忙追出去找，又沒找到。

    海倫說他太沒耐性，該求愛的時候不求，不該求的時候亂求，問他畢業以後干啥去了？這話有點冤枉歐文，畢業後海倫被分配在現在的小學教書，歐文又深造兩年。再見面時海倫已經結婚，前羿和歐文還特別談得來，歐文寫的論文前羿很喜歡看。當時就想下屆婚配時把歐文配進來，想法都暗示過他，求愛信還留著呢，可能是這小子腦袋笨听不懂，海倫說他該求的時候不求就指的這。做學問的人，大部分心思在學業上，再說海倫又那麼搶手，所以婚姻前年才配成。

    倆人聊到大半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