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珩此时根本就没心思再去担心撬墓那件事,她只想尽快把那两个人的死解释清楚,“他是被毒死的。” “谁?谁是被毒死的?”成吉思的目光移向枷楠,他觉得他至少会比一个情绪激动的女人表述得更清楚些,“但是法医的验尸报告我已经看过了,没有提到中毒。” 伊珩试图继续解释,“那个咬死守墓人的人,因为他死后又变成……” 但枷楠打断了她,“他是吸血鬼,守墓人是被他咬死的,而他是被守墓人的血毒死的。在他死后恢复了人形,所以检查不出中毒的迹象。而他之所以衣衫褴褛,是因为他死前变身成了吸血鬼,我想衣服大概是被撑破的。而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他身上的指纹仅仅只有一颗黄豆那么大的原因。”他一口气说完了整个过程,“我想我这样解释,你一定已经听得很明白了。只是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。” 成吉思并不急于答复,他沉默了很久,期间不时的观察着对面这两个人的表情,他觉得他们所描述的虽然听上去十分离奇,但和他手上的另一件案子联系起来,就又从其中察觉到一丝关联,“也许你们不知道,今天清晨还发生了另一件奇怪的事。有人发现一座几个月前失火的教堂里一夜之间长出了树,所有的窗台上还都爬满了藤。更奇怪的是,那些植物都不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。我们派去现场调查的人刚回来,说是那些植物都是长在楼上的,那些植物甚至还把楼梯给堵上了,暂时没法上楼去仔细调查。” 听着成吉思的描述,枷楠与伊珩互望了一眼。 “你们不会是知道原因吧?” “可能和一个我们认识的人有关。”枷楠说,“甚至包括昨晚发生的命案,以及……”他想说以及摩耶的死,但他没有说出来,他确信如果在这里把整件事说得越复杂他就越没希望从这里出去,“如果你能帮我们办理保释的话,我可以帮你调查这件案子。” “可是你知道,我身微言轻,恐怕我……” “不需要你来担保。”枷楠拿过成吉思面前的纸和笔,在上面写了几个人的名字,并且在每个人的后面写下一串电话号码,“我只要你帮我联系这些人,告诉他们我现在的麻烦,剩下的事他们会处理的。记得用我的手机。” 成吉思拿过那张纸,“这些可都是本市的名流。”他又看了枷楠一眼,那眼神就像是在向他确认这不是一个玩笑。 “电话就在那后面。”枷楠默许的点了点头。 “那好吧。”成吉思匆匆地走出审讯室。 他离开后,伊珩小声地问枷楠,“你究竟在搞什么鬼?” “放心吧,我们今天就能从这里出去。”枷楠自信的一笑,不再解释。 下午五点十五分,最后一缕阳光在林立的高楼中消隐的时候,成吉思回到拘留室。 他把枷楠的挎包和那盆曼珠沙华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,“这是你的东西,你可以检查一下,但我想没那必要。” 枷楠打开包,从里面取出那只银匣,摆在桌面推向伊珩的面前,“这个你保管好。” “什么意思?你不打算让我跟你一起去?” “没错,你不能去。”枷楠转身问成吉思,“你能在这里给她找个地方吗?就在这楼里,除了拘留室。” 他想了想,“我可以安排她去我的办公室。” 但伊珩对这安排并不满意,“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。” “听话。”枷楠表现得十分严肃,他将那盆曼珠沙华放在她的面前,于花盆边缘写下咒文,“等我回来。就算去厕所也带着它。” “为什么要让我留在这里?” “因为可能会很危险,懂了吗?”枷楠打断了伊珩的话,“所以,我让你别去你就别去。” 她为他的语气满心的不悦,却又莫名的有一点享受这被训斥的感觉。 枷楠与成吉思将要去的那座教堂座落在一片老城区,正处于拆迁期间,但由于是隶属于不同的拆迁公司,所以直径三公里的范围依旧参差不齐的留着许多残垣断壁,而那座三个月前经历大火的教堂就是其一。 成吉思把警车停在尽可能靠近那座教堂的地方,但由于这一带的马路许多都已改道,所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一片瓦砾堆上。 “穿防弹衣了吗?”枷楠一面走下车去,一面问成吉思。 “穿了,我还替你多领了一件。”成吉思返过身去,伸手从后座摸索另一件防弹衣。 “我不需要那个。”枷楠四下望了一眼,又回头对成吉思说,“小心点,尤其是你露在外面的脖子。” 此时的夜幕已全然落下,风吹过这一片无人的废墟,发出细细的呜咽。成吉思冷得一阵哆嗦,连打了几个喷嚏。 “安静。”枷楠站在原地,静听着风声中细微的异常,“附近有东西。” “人?还是吸血鬼?”成吉思掏出手枪,把食指勾在了扳机上。